足迹
二道街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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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棵树(第4页)

雪花落在从危子平流出的血迹里,融化,那滩血迹一点点被稀释,朝着简辉的方向扩大,最后被冻住。

简辉想起危子平那天在雪中落下的一个吻。

别再见面了,别再见面了,别再见面了......

手劲越来越重,那处手上的皮肤在简辉的摁压之下变得发红,简辉咬牙,身体逐渐颤抖起来。

简辉看不到他们的未来,这条路太遥远了,太多的事说不清,是用尽一生也难以完成的课题。

危子平,你也死了这条心吧。

粗糙的树皮印着我的背,我辛苦爬上最高的山上来,靠着这颗大树,最后俯瞰着这座被群山环绕的城。

我的面前始终浮现着第一次在满洲里的夜晚,灯光璀璨的夜晚,群山环抱里点亮的星光,寂寥的街道,空荡的酒馆,还有......

简辉。

这座城市最有意义的大概就是遇见了你。

在这座城市里我看到了很多的人,交了很多的朋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遇到你真不容易啊,我脑海里闪过好多人的画面,但都不及我想起你时候那样的心动,就好像那颗心早就在你那里,我的心在你那里,就算见过再多的人,走过再多路,都不如我们在满洲里,你在我身边的那段时光,只有那样我的心才算在跳动。

今天是六月九日,满洲里的风雪早已经过去,你离开我已经半年多,我却时刻感觉到你在我身边。

简辉,你看我又在哭了,从前觉得你爱掉眼泪,但是现在仿佛我才是最爱掉眼泪的那个。

我从未向现在这样害怕孤单,我不能忍受一个人呆太久,但是你讨厌别人在我身边,你不爱表达,我犯了错,现在我宁可忍受一个人孤独,简辉,你看我没有再找任何一个人,我只有你。

你什么时候能再回到我身边。

很长一段时间,只有这颗树是我的朋友。

我会问树,你怎样定义爱。

三年里简辉每天都在拼命的工作,他拼了命的攒钱。。

但随之而来是父亲变本加厉的剥削,父亲老了,酒精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最终晕倒在路边,被冻死在冬天。

也就是那个冬天,简辉决定出去看看。

坐飞机来到了非洲的最南端,开普敦,看到了大西洋与印度洋的交界。

大海深不见底,他想自己多么渺小。

站在悬崖边看海都能收尽眼底,但是身在海之中,人就是一片树叶。

简辉选择坐船去地中海,游轮在大西洋上航行。

平静的大西洋上,有很大一部分人似乎是同一个公司的人,举着高脚杯,整个这一层都是香槟的酒香味,女人穿着礼服,男人穿着西装,而他简单的穿了个外套,一身运动装,帆布鞋,眺望着远处那一条线,天地缝合之处。

随着人越来越多,简辉开始有些格格不入起来,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尴尬,索性穿过人群。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简辉正不耐烦的转头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