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一拳贯穿经纬线(第1页)
一句很惹人疼,让元书湉瞬间破防。母亲死得早,父亲日理万机,忙得成天不着家。从小被父亲灌输要坚强要独立,可是她不想要坚强,她想要的是疼爱,普通人家父母对孩子的疼爱。看外表,她出身显赫,风光无限,孰不知心里各种隐疾。但因为是元老的女儿,虎父不能有犬女,所以她必须优秀,不能轻易向人示弱,如今到了这把岁数,更不好到处诉说,自己想要人疼。车子朝海边那套偏远别墅开去。这次元书湉没让司机把车子停在门口。她让司机把车开进去,停到地下停车场。下了车。二人静静走在偌大的停车场里。走到电梯时,元书湉回眸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她压低声音对祁连说:你易容出国吧,小夕我会帮你照顾好。祁连极轻地勾一下唇角,我没你想象得那么怕死。可是我想让你活。祁连不答。他抬手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揩一下她的鼻尖,软声说:我的小姑娘,今天被吓坏了。元书湉一张脸臊得火辣辣的。四十九岁的女人,年过半百,居然被他称为小姑娘。不知他怎么喊得出口经常有年过半百的女明星在电视剧中扮演青春年少的小姑娘,被列为丫头教,被大家群嘲。元书湉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被迫入了丫头教。好尴尬。元书湉清了下嗓子说:我没跟你开玩笑。祁连道:我也是认真的,我不走,留下来陪你一阵子,帮你们元家解决问题,帮我师父报仇。事成之后,再说。元书湉明白了。他接纳她,向她示好,有喜欢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想替他师父报仇。那个仇估计很深,且仇家势力不小,所以祁连要借助元家。仿佛陷进一轮巨大的漩涡。元书湉不由得重新打量祁连,觉得他比她想象得复杂得多。祁连松开她,神色平静道:对,我承认,对你有利用,但是喜欢更多。我这种身份的人,离经叛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强装。元书湉暗道,看,他多磊落。明明在利用她,可她却不生气。可能是被初恋和前夫利用惯了。同是利用,初恋和前夫让她觉得卑鄙,这位却坦坦荡荡,直言不讳。二人乘电梯上了楼。元书湉拿起遥控器,将窗帘关严,叮嘱他:少在窗前待,尽量去防空洞。防空洞的密码你改一下,除了我和阿峻,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以后你的饭菜,我亲自来送。祁连被她紧张的模样逗笑了。不管怎么样,她是善良的。善良漂亮,风情万种,能干又仗义的女人,却接连被辜负。祁连生出种想好好珍惜她的情愫。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搂上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他俯身亲吻她的唇。手按住她腰后的位置。元书湉觉得唇已不是自己的,腰也不是自己的,被他手按住的那块位置仿佛着了火。她的心也着了火。她已经很多年没接过吻了。心早已旱成了一块龟裂的地,祁连的吻像甘霖,浇在那旱地上,落土时,发出哧啦的声音。这次祁连吻了她两三分钟,才松开她。元书湉呼吸微急,眼神湿软,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许多,身子也变得轻盈。她微微抿了抿唇,暗道,爱情真好,胜过医美。再昂贵的护肤品也抵不过男人的滋润。祁连手覆到她的唇上轻轻揉了揉说:回去吧,厨师是你的人,也会成为我的人,他不会也不敢害我,放心。想到他的本事,元书湉思索一瞬,好,你早点睡。你也是,梦里梦到我。元书湉心间泛起一丝羞赧。这情意绵绵的情话啊,真动听。图的就是一个情绪价值。离开祁连,元书湉坐进车里。车子静默地驶在海边大道上。她打开车窗,秋风习习,卷起她耳边垂落的发丝。她抬手摸了摸脑后的盘发,这头发是祁连帮她盘的。古有张敞为妻画眉,今有祁连为她盘发,尽是无限柔情。她低眸去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指也是祁连送给她的。小小的钻石在路灯透进来的微光中,散着熠熠的光芒,甚得她的欢心。爱情这东西不分时间,不分空间,她和林乾将近三十年的婚姻,育有一子一女,却无爱情。和祁连短短几天,却有难分难舍的冲动。去了一套不常住的别墅。径直上楼,进了卧室,元书湉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不经常用的手机。开机,拨通元峻的号码。她开口道:祁连说他要为师父报仇,帮元家解决问题。他偷的多是贪官,我猜测,他师父应该是被某个贪官所害,那人可能势力极大,隐藏极深。他一人无法扳倒,所以想借我们家的势力。元峻默默听完,安静了几秒钟说:姑姑这一招‘美人计’用得好,用得妙。感谢姑姑舍身取义,您就是巾帼英雄。元书湉觉得好笑。这个打小一本正经的侄子,居然被她气出了幽默细胞。元书湉道:如果他能扳倒那个隐藏势力,替我们家解决忧患,算不算将功赎罪算,但他是成年人了,和林夕情况不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元书湉沉默好一会儿说:没事,我等他出狱。元峻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他一向理智,实在难以理解姑姑这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爱情。换了是他,一开始不对,就不会继续。一个根红苗正,一个江洋大盗,两人相爱听起来就像个笑话。过了几分钟,元峻才出声:你们才认识几天他就那么好吗对。遇到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有没有可能,他是投其所好没必要,他不搭上我,你也会帮他。都说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元峻觉得,比装睡的人更难叫醒的是,陷入热恋的女人。陷入热恋的迟暮女人。老房子着火,灭不了。根本灭不了!元峻只好说:您好好享受爱情吧,记得保护好自己。元书湉刚要回答。忽然察觉不远处窗帘微微飘动,仿佛人影幢幢。她顿生警惕,厉声喝道: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