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贵族统治下的冬天（第1页）
但亨里克的需求却不是粗制的陶器可以解决的，那种没过多久就会自行瓦解或者使用过程中就漏液漏气的粗制陶器对于食物的储存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使用他们的人一年里要不停的准备新罐子，在发现罐子破损后就要及时更换，如果破损的位置不明显，没有及时更换或者修补，还会造成不小的损失，这对于贫穷的自由民来说，意味着可能无法活过这个冬天。相对于贫穷的自由民来说，农奴在这方面可能比他们过的还好一些，毕竟农奴对于贵族来说是私有财产，贵族也不希望来年开春没有人给他们耕种，所以到了冬天会把农奴召集在空地窖里，以最低的限度的食物让他们不在冬天死去。贫穷的自由民如果没有了积蓄，除非贵族老爷善心大发，赏口饭吃，否则这些人在冬天会被贵族尽可能的驱逐到自己的边境去，因为他们在此刻是无产出人口，领地上每多一张嘴，贵族的财产无时无刻都会遭到损失，因为按照法律来说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是领主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就要给领主交税。无产出人口是交不起税的，他们还会偷伐树木，偷猎动物，这无疑是侵犯了贵族的利益，在领主眼里他们就是小偷，是应该被绞死的对象，仅仅只是被驱逐到边境已经是贵族老爷最大的仁慈了。如果把这些人继续留在领地里，这些人就会从小偷变成强盗，影响当地的治安，这也是贵族不想看到的，他们可不希望给自己带来稀罕物件或者美女的小贵族或者与贵族有关系的商人们受到伤害，自己在冬天的快乐会被这帮贱民夺去。去年冬天，亨里克在领地里就见过这样的人，由于几个储存小麦的陶罐破损，粮食被蛉鼠钻进去吃了个七七八八，原本足够吃三个月的口粮仅仅只能支撑一个月了，最后这家人只能将女儿卖到亨里克家做了女仆，若不是史密斯家族是从自由民升格上来的骑士，能理解普通人难处，这家人怕是很难得到足以过冬的粮食。冬天的人，尤其是从事生产较弱的女人，是最便宜的，当然如果长得漂亮又是另一个价格，可惜自由民的女儿大多营养不良，很难有好看的人儿，所以基本上只能换来两袋小麦，而斯考特骑士给他开出了五袋小麦的价码，这足以让他们一家人活到来年春天，离开时他们千恩万谢，觉得骑士大人简直是圣人降世，这样帮助他们，说来年一定主动帮斯考特收割田地。他们离去时，亨里尔在骑士庄园门口驻足许久，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叹到，圣人吗你们现在的境地，也是斯考特造成的，或者说是贵族制度造成的。斯考特的税收是一片耕地的七成，这听起来很高，但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七成的税收已经算的上清汤大老爷了，大多数地区的税收都是八成往上，甚至曾经有地方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九成半。结果实行一段时间后把那边的领民都逼急了，趁着领地法师回圣尼亚斯，也就是王都时，冲进城堡将领主抓起来，让他修改税法，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了他，则是因为平民杀死一名贵族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杀死贵族他们也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只会招来贵族集团的疯狂报复。然而领主完全不想修改税法，甚至还大放厥词：我都把税收提高到九成半了，你们居然还能拉出这样的武装部队，这根本不可能，你们是一帮小偷，你们偷窃了我的财富！拿我可爱的金币去养了叛军！你们应当判处盗窃罪和叛国罪放到绞刑架上绞死无数次！！！亨里尔记得那篇文章里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那名贵族的宁死不屈，维护了贵族荣耀，不与叛军同流合污。全然不提税法不合理的事情，尽管经历那一次事件后，基本上各个领主的税收就不会超过九成了。至于那一次事件的叛军，谁在乎呢领主的骑士们从各自的领地赶来后将领主救出，叛军在这个过程中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连带妻女全部上了绞刑架。而那个该死的领主却被奉为贵族楷模，因为他确实在面对叛军时没有放弃贵族的荣耀，这对于贵族集团来说是个不错的旗帜，王室还奖励了他一片新的封地并送了不少农奴，当然也有人说他是吝啬的伯克鬼（一种故事里的生物，喜欢金币），但也就只有些贵族会这样调笑，平头百姓说这话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怕是小命不保。亨里克不免叹气，现在的他暂时还无力去改变这些，毕竟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尽管跟随父亲锻炼，身体已经得到了一定的发育，但是无论是斗气还是魔法他都没有觉醒，根本谈不上战斗力一说，只能尽可能的在空余时间做知识积累。那家换到粮食的自由民，也没能熬过那个冬天，他们好不容易修补好了陶罐，但是他们碰上了强盗，说是强盗，其实就是另一批快饿死的平民，趁着夜色，一群人从大门闯入，杀死了这一家子，木棍砸下时还颤抖的说着：都是你们不好，你们肯定是拿女儿去与魔鬼交易了，骑士老爷才不会给这么多的麦子，这是出卖女儿灵魂的你们应得的报应。似乎这么说才能让他们下定决心杀死这一家子抢走他们过冬的口粮。白天的时候，饿昏头的他们倚靠在村口看着这一家高兴的拿着半板车麦子回了家，吱呀吱呀的板车木轮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于是一个可怕的计划诞生了，就有了上面的事。直到过了两周，斯考特骑士带着仆人去这个村巡视时才发现了这起惨案，那位女仆直接哭成泪人，最后却只能将家人安葬后随着斯考特离去，两周时间过去，抢了粮食的一帮人肯定已经逃离了这个村子，尽管问出了大概是哪些人干的，但外面已经下过雪了，大雪会把脚印给覆盖掉，所以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找到他们了。而且斯考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追杀这帮人，作为一个骑士，他手里只有自己组织的一些民兵，目前连个骑士扈从都没有，以他目前的地位，确实很难有落魄贵族来投奔他给他做骑士扈从，而且他也打算让亨里克先来做一下，以后也好把骑士爵传下去。至于这几个强盗，贴出通缉令就行，运气好抓到了就绞死，运气不好没抓到也没有什么关系，一般来说他们离开了这里，即使有食物应该也撑不了太久，毕竟他们也不可能在冬天随时修起用来避寒的房屋，而冬天的山洞......那往往有着比寒冬更恐怖的存在。